[00:00:00] 本字幕由天琴实验室独家AI字幕技术生成
[00:01:00] 译文有声
[00:03:00] 把世界读给你听
[00:08:00] 13 间宫中尉的长话其二
[00:14:00] 把我惊醒的是来福枪
[00:15:00] 咔嚓一声打开保险栓的金属声响
[00:19:00] 战场上的士兵哪怕睡得再沉
[00:23:00] 也不可能听录这样的声响
[00:26:00] 怎么说呢
[00:27:00] 那是一种特别声响
[00:29:00] 他同死本身一般中一般冷
[00:33:00] 我几乎条件反射的伸手去抓枕边勃朗宁手枪弹
[00:38:00] 太阳穴被谁用鞋底踢了一脚
[00:41:00] 刹那间眼前一黑
[00:44:00] 带我喘过气来
[00:45:00] 微微睁眼一看
[00:47:00] 一个恐怕是踢我的人正弯腰拾起我的勃朗宁手枪
[00:52:00] 慢慢抬头
[00:53:00] 见两只来福枪口正对着我脑袋
[00:57:00] 顺着枪口看去
[00:59:00] 可以看见蒙古兵
[01:02:00] 昨天晚上应该是在帐篷里
[01:05:00] 不知什么时候帐篷被拆除了
[01:08:00] 头上满天星斗
[01:10:00] 其他蒙古兵把轻机枪对准旁边山本的头
[01:15:00] 山本大概自忖反抗也无济于事
[01:19:00] 一种简直像在节约体力的姿势
[01:22:00] 静静躺着不动
[01:24:00] 蒙古兵都穿着大衣
[01:26:00] 戴着作战用的钢盔
[01:29:00] 有两个人手拿大电筒照定我和山本
[01:33:00] 一开始我还没完全反应过来
[01:36:00] 到底发生了什么
[01:37:00] 想必因为睡得太死而受的震动又太大
[01:42:00] 但目睹蒙古兵目睹山本的脸的时间里
[01:46:00] 我终于明白了事态
[01:49:00] 原来他们抢在我们渡河之前发现了我们的帐篷
[01:55:00] 接着挂上心头的是
[01:57:00] 本田和邦也情况如何
[02:00:00] 我缓缓转头张望四周
[02:03:00] 哪里也找不见
[02:04:00] 这两人不知是以死于蒙古兵之手
[02:08:00] 还是逃之夭夭了
[02:11:00] 看来他们是我们来到时再度和地点
[02:14:00] 看到的巡逻队
[02:16:00] 人数不多
[02:18:00] 装备也就是一挺轻机枪和几支步枪
[02:22:00] 指挥的是大个头儿下级军官
[02:25:00] 唯独她一人穿着像样的皮靴
[02:28:00] 最初贴我脑袋的即是此人
[02:32:00] 她弯腰拾起山本枕旁的皮包
[02:35:00] 打开往里看
[02:37:00] 然后口子朝下啪啦啪啦地抖动
[02:40:00] 然后掉在地上的只有一盒香烟
[02:44:00] 我一惊
[02:45:00] 因为我亲眼看见山本把文件塞进这个皮包
[02:50:00] 他从马鞍袋里取出文件
[02:52:00] 装进这手提包
[02:53:00] 放在枕边
[02:55:00] 山本也尽力装出无所谓的样子
[02:58:00] 但我没有放过他
[03:00:00] 表情开始崩溃的一瞬间
[03:03:00] 文件何时何故不见了
[03:06:00] 她也似乎全然摸不着头脑
[03:09:00] 但不管怎样
[03:10:00] 这对他是求之不得的
[03:13:00] 因为如他对我所说
[03:15:00] 我们的头等优先事项就是不使文件落入敌手
[03:22:00] 蒙古兵把我们的物品全部翻过来
[03:25:00] 巨细无遗地检查了一遍
[03:28:00] 但里边没有任何重要的东西
[03:31:00] 接下去让我们脱去所有衣服
[03:34:00] 一个一个一袋检查
[03:36:00] 并用此刀划开衣服和背囊
[03:39:00] 还是没找到文件
[03:42:00] 他们没收了我们身上的香烟、钢笔、钱夹、手册和手表
[03:48:00] 揣进自己腰包
[03:50:00] 还轮流是穿我们的鞋
[03:52:00] 将号码合适的据为己有
[03:56:00] 为了谁
[03:56:00] 该拿什么
[03:57:00] 士兵之间争得面红耳赤
[04:00:00] 下级军官则佯装不知
[04:04:00] 大概没收俘虏和敌方战死者的所有物
[04:07:00] 在蒙古是理所当然的事
[04:12:00] 下级军官自己拿了山本的手表
[04:15:00] 其余任由士兵们瓜分
[04:18:00] 最后剩下的军用品
[04:20:00] 我们的手枪、弹药、地图、指南针、望远镜等一应物件一股脑装进一个口袋
[04:28:00] 想必要送往乌兰巴托的司令部
[04:31:00] 然后
[04:32:00] 他们把赤身裸体的我们两人用又细又结实的绳子紧紧捆了
[04:38:00] 蒙古兵们靠近时
[04:40:00] 身上发出一股就跟长期没清扫的牛棚羊圈一样的气味儿
[04:46:00] 军装也粗糙不堪
[04:48:00] 脏得一塌糊涂
[04:51:00] 处处是泥巴、灰尘和饭菜无痕
[04:55:00] 以致衣服原先是什么颜色都便不出了
[04:59:00] 血也破破烂烂
[05:00:00] 满是窟窿
[05:01:00] 眼看要分崩离析似的
[05:04:00] 难怪想要我们的鞋
[05:07:00] 多半人的脸甚至粗野
[05:10:00] 牙齿污浊
[05:11:00] 胡须乱砰砰的炸
[05:14:00] 看
[05:14:00] 与其说是士兵
[05:15:00] 莫如说更像马贼盗贼
[05:19:00] 唯独手上的苏制武器和带星的闲章表示
[05:23:00] 他们是蒙古人民共和国的正规部队
[05:27:00] 不过
[05:28:00] 在我眼里
[05:29:00] 他们作为战斗集体的整体意识和士气并不很高
[05:36:00] 蒙古人吃苦耐劳
[05:38:00] 作为士兵相当厉害
[05:40:00] 但不大适合集团作战的现代战争
[05:44:00] 夜间冷的能把人冻僵
[05:47:00] 蒙古兵呼出的气在黑暗中不断白泛泛地升上去
[05:52:00] 又不断消失
[05:54:00] 看到这个光景
[05:56:00] 我无法马上作为现实接受下来
[05:59:00] 就好像自己被阴差阳错地纳入一场噩梦的片段之中
[06:06:00] 也的确是噩梦
[06:08:00] 但仅仅是当然是后来才明白的巨大噩梦的开端
[06:16:00] 这时间里
[06:17:00] 一个蒙古兵从黑暗中吃力地拖着什么
[06:21:00] 走来
[06:22:00] 奸笑一下
[06:23:00] 通一声甩在我们旁边世邦也的尸体浜野的鞋
[06:29:00] 不知落入谁手
[06:31:00] 光着脚
[06:32:00] 随即他们将帮爷尸体扒光
[06:35:00] 把衣袋里的东西全部掏出检查
[06:38:00] 手表、钱夹、香烟被没收了
[06:42:00] 分把香烟喷着烟
[06:44:00] 查看钱家里边有几张满洲国纸币和大约是他母亲的女性照片
[06:51:00] 负责指挥的下级军官说了句什么
[06:54:00] 拿走纸币
[06:56:00] 母亲照片则被扔在地上
[07:00:00] 料想帮也是放哨时
[07:02:00] 被蒙古兵从背后摸上来
[07:05:00] 用匕首割了喉咙
[07:07:00] 就是说他们先下手干了我们想干的事
[07:12:00] 鲜红鲜红的血从豁然张开的刀口流出
[07:17:00] 但现在写似乎流干了
[07:19:00] 刀口虽大
[07:21:00] 从中流出的血并不很多
[07:25:00] 一个蒙古兵从腰间拔出一把刃长15 厘米左右的弯刀给我看
[07:31:00] 我还是第一次看到师洋如此奇特的匕首
[07:36:00] 大概有其特殊用途
[07:38:00] 这个蒙古兵用来比划一下咯喉咙的手势
[07:41:00] 休得带出一声响
[07:44:00] 几个蒙古兵笑了
[07:46:00] 匕首估计不是部队发的
[07:49:00] 是他的私有物
[07:51:00] 因为其他人全都腰挎长刀
[07:53:00] 插着弯形匕首的只他一人
[07:57:00] 看来哥帮爷喉咙用的便是这玩意儿
[08:02:00] 他在手中咕噜咕噜灵巧地转了几圈后
[08:05:00] 把匕首插回皮巧
[08:10:00] 山本一声不响
[08:12:00] 只是转动
[08:13:00] 眼珠一闪
[08:14:00] 瞥了我一下
[08:15:00] 尽管只那么一闪
[08:17:00] 但我当下领会了他在向我说什么
[08:21:00] 他眼睛再问
[08:22:00] 本田难道巧妙逃脱了
[08:26:00] 在这混乱与惊恐当中
[08:28:00] 其实我也在想同一问题
[08:30:00] 本田五长到底去了哪里
[08:34:00] 假如他能从敌人的偷袭中
[08:36:00] 巧妙的脱身逃走
[08:38:00] 那么我们未必就没有这样的机会
[08:41:00] 尽管十分渺茫
[08:44:00] 而想到本田一个人又能做什么时
[08:47:00] 我的心不禁十分沉重
[08:50:00] 但机会总归是机会
[08:52:00] 毕竟比没有好
[08:56:00] 我们两人被绑着躺在那个沙丘上
[08:59:00] 一直躺到天明
[09:01:00] 拿氢气枪的蒙古兵和一个拿步枪的留下看守我们
[09:06:00] 其余的像是因为捉获我们而暂时放下心来
[09:10:00] 聚集在稍离开些的地方抽烟
[09:13:00] 说说笑笑
[09:16:00] 我和山本一句话也没说
[09:19:00] 虽然时至五月
[09:21:00] 但黎明时的温度仍降至零下
[09:24:00] 两人浑身精光
[09:25:00] 直担心就这样冻死过去
[09:29:00] 不过
[09:29:00] 较之恐惧
[09:30:00] 寒冷实在算不得什么了
[09:34:00] 我猜测不出下一步我们将被如何发落
[09:38:00] 他们仅仅是巡逻队
[09:40:00] 不会对我们自行处理
[09:42:00] 只能等待上级命令
[09:44:00] 所以暂时我们还不至于被弄死
[09:48:00] 再往下如何发展就全然无法预料了
[09:53:00] 山本大约是间谍
[09:55:00] 和他一起被捕
[09:57:00] 自然成了同谋
[09:58:00] 总之不可能简单了结
[10:02:00] 天亮后不久
[10:04:00] 天上传来飞机轰鸣的声响
[10:07:00] 接着
[10:08:00] 一架银白色飞机飞入视野
[10:11:00] 是带有外蒙军标志的苏制侦察机
[10:15:00] 侦察机在我们头顶盘旋了几圈
[10:18:00] 蒙古兵们一齐招手
[10:20:00] 飞机上下摆动几下
[10:22:00] 机翼朝我们这边发出信号
[10:25:00] 之后扬起沙尘
[10:26:00] 落在附近开阔的沙地
[10:30:00] 这一代地表结实无障碍物
[10:33:00] 没有跑到也较容易着陆
[10:35:00] 或许他们以前便以同样利用过几次
[10:40:00] 一个蒙古兵骑上马
[10:42:00] 牵着两匹备用马朝那边跑去
[10:45:00] 折回时
[10:46:00] 蒙古兵迁区的马上骑着两个高级军官模样的汉子
[10:51:00] 一个俄国人
[10:52:00] 一个蒙古人
[10:54:00] 我估计巡逻队的下级军官把抓获我们的情况用无线电报告给司令部
[11:02:00] 于是两个军官从乌兰巴托赶来审问
[11:06:00] 想必是情报部门的军官
[11:08:00] 听说几年前大量逮捕清洗反政府派使
[11:13:00] 背后操纵的便是苏联国家政治保安部
[11:19:00] 两个军官军装都很整洁
[11:21:00] 胡须刮得干干净净
[11:24:00] 俄国人身穿有腰带的双排扣防雨大衣式样的外衣
[11:30:00] 从大一底端探出的长筒靴闪闪发亮
[11:34:00] 一尘不染
[11:36:00] 就俄国人来说
[11:38:00] 个头不甚高
[11:39:00] 身材瘦削
[11:41:00] 年龄三十四五岁
[11:43:00] 宽额头
[11:44:00] 窄鼻梁
[11:45:00] 皮肤近乎粉红色
[11:47:00] 夹着金边儿眼镜儿
[11:49:00] 总的来说
[11:51:00] 长相并无堪称特征的特征
[11:54:00] 外蒙军官则同俄国人恰恰相反
[11:58:00] 小个头儿
[11:59:00] 黑皮肤
[12:00:00] 敦敦实实
[12:01:00] 活活一头小黑熊
[12:06:00] 外蒙军官去教下级军官
[12:08:00] 三人站在稍离开点儿的地方说着什么
[12:12:00] 我猜想
[12:13:00] 怕是听取详细汇报
[12:16:00] 下级军官拿来装有从我们身上缴获的东西的布袋
[12:20:00] 给两个人看里面的东西
[12:23:00] 俄国人逐个仔细查看一遍
[12:26:00] 稍顷又全部装回
[12:29:00] 俄国人对外蒙军官说了句什么
[12:32:00] 外蒙军官又对下级军官说了句什么
[12:36:00] 随后
[12:37:00] 俄国人从胸前衣袋掏出香烟
[12:40:00] 也劝外蒙军官和下级军官抽了
[12:44:00] 三人吸着烟
[12:45:00] 商量什么
[12:47:00] 俄国人一边好几次用右拳锤左手心
[12:51:00] 一边对两人说话
[12:53:00] 他像是有点儿焦躁
[12:55:00] 外蒙军官阴沉着脸
[12:57:00] 抱起双臂
[12:59:00] 下级军官晃几下脑袋
[13:03:00] 不一会儿
[13:03:00] 三人朝我们所在位置缓步走来
[13:07:00] 在我和山本跟前站定
[13:10:00] 吸烟吗
[13:11:00] 她用俄语问我们
[13:13:00] 我在大学学过俄语
[13:15:00] 前面说过可以听懂俄语基本会话
[13:19:00] 但我不愿节外生枝
[13:21:00] 便做出完全听不懂的样子
[13:25:00] 山本用俄语回答
[13:27:00] 谢谢
[13:27:00] 不要俄语
[13:29:00] 说得相当地道
[13:31:00] 苏联军官说好
[13:33:00] 能说俄语就省事儿了
[13:36:00] 他摘下手套
[13:38:00] 揣进大衣
[13:39:00] 戴左手无名指
[13:40:00] 闪出小小的金戒指
[13:44:00] 我想你也十分清楚
[13:46:00] 我们在寻找一样东西
[13:48:00] 不惜一切代价的着
[13:50:00] 而我们又知道你有怎么知道的
[13:53:00] 你不必问
[13:54:00] 只是知道
[13:56:00] 然而又不在你身上
[13:58:00] 这就是说
[13:59:00] 在逻辑上被捕前
[14:01:00] 你把它藏在了某处
[14:03:00] 还没有说着苏联军官指了指哈拉哈河对岸还没有送往那边
[14:11:00] 谁都还没有过和信件
[14:13:00] 应该藏在河这边一个地方
[14:16:00] 我说的你懂吗
[14:19:00] 山本点头道
[14:20:00] 你说的我懂
[14:22:00] 但关于信件
[14:23:00] 我什么也不知道
[14:26:00] 俄国人面无表情地说
[14:28:00] 好
[14:29:00] 那么问你一个小问题
[14:31:00] 你们到底在这里干什么了
[14:33:00] 你们也十分清楚
[14:35:00] 这里是蒙古人民共和国的领土
[14:38:00] 你们是以什么目的进入别人地界地
[14:41:00] 把缘由讲给我们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