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00:00] 第224集。
[00:06:00] 所谓蚕食，
[00:07:00] 或许就是这个道理。
[00:09:00] 只是海棠听着不免有些替明青达悲哀
[00:13:00] 那位明老爷子摆足了低姿态
[00:16:00] 却依然没有办法控制范闲强悍的计划执行
[00:20:00] 似乎猜到她在想什么，
[00:22:00] 范闲解释道，明家肯定不会坐以待毙，
[00:26:00] 问题在于，
[00:27:00] 这次小言定地计划，和对付崔家不一样
[00:31:00] 监察院的手段全部是见得光地手
[00:34:00] 我所进行的事情，全部依足了庆律规条，
[00:39:00] 这不是阴谋，
[00:40:00] 只是阳谋
[00:42:00] 面对着实力上的差距，
[00:43:00] 明家不可能进行正面的反击
[00:46:00] 你不要以为明青达纯粹是想息事宁人
[00:50:00] 他还不一样是在耗时间
[00:53:00] 等着京里的局势发生变化
[00:56:00] 他加重语气说道，
[00:59:00] 对于明家来说，
[01:01:00] 京都的局势一定要有变化
[01:04:00] 不然他们就只有等着被朝廷吃掉，
[01:08:00] 海棠轻声接道
[01:11:00] 所以你不会让他们就这么安安稳稳地等下去
[01:15:00] 而是要赶在京都局势变化之前
[01:18:00] 尽最大可能削弱他们的实力
[01:22:00] 不错，
[01:23:00] 范闲面无表情说
[01:26:00] 一切依足规矩来，
[01:28:00] 我唯一担心的就是，明家的声誉好的有些难以理解
[01:34:00] 内库转运司的帐目上找不到任何问题
[01:38:00] 对方抹平痕迹的能力太强了
[01:42:00] 如今那座岛上又再没有消息过去
[01:45:00] 似乎有人在帮助他们遮掩
[01:48:00] 面对着这样一个看似温和有德的大家族
[01:52:00] 如果我，或者说监察院对明家逼的过于紧
[01:57:00] 明家摆出来的姿态度过于可怜
[02:00:00] 江南的士民百姓们或许会有反弹
[02:05:00] 你不是一个在意别人议论的人，
[02:08:00] 海棠笑吟吟说
[02:11:00] 范闲也笑了起来，
[02:13:00] 哼，
[02:14:00] 这话确实，
[02:15:00] 不过我不在意，
[02:17:00] 不代表陛下不在意
[02:19:00] 陛下想青史留名，
[02:21:00] 又想君权永固，
[02:23:00] 这本来就是麻烦事
[02:25:00] 如果不是因为这样，
[02:27:00] 朝廷有太多办法直接把明家削平，
[02:31:00] 为什么一直没有动手
[02:33:00] 哼，
[02:34:00] 还不就是因为怕在人心之中落下天子寡恩
[02:39:00] 阴刻的印象，
[02:40:00] 怕在史之上留下不太光彩的一笔
[02:44:00] 庆国皇帝是这种人吗
[02:48:00] 相信我，
[02:50:00] 陛下确确实实是一个好名之人，
[02:53:00] 不然前次天降祥瑞，
[02:55:00] 他也不会非要与你的皇帝争那口闲气
[02:59:00] 哎，
[03:00:00] 这次陛下派我下江南收明家
[03:03:00] 当然是希望我能做地漂漂亮亮，
[03:05:00] 又要把明家踩死，
[03:07:00] 又不能落下什么不好地名声
[03:10:00] 如果到时候江南甚至天下的百姓都为明家抱不平
[03:16:00] 嗯。
[03:17:00] 京都里面那些势力再一闹腾
[03:20:00] 就算陛下无情到愿意让我去当黑狗
[03:24:00] 也要被迫把我召回京去
[03:27:00] 既然如此，
[03:28:00] 今天已经是内库开标之后的第四天了
[03:32:00] 为什么你什么都没有
[03:34:00] 谁说我什么都没有做
[03:36:00] 抱月楼的事情，
[03:38:00] 我还是花了不少心思的，
[03:40:00] 提到抱月楼，
[03:42:00] 海棠的感觉便有些古怪，
[03:44:00] 他叹息道。
[03:46:00] 你向我借银子，去修河工，倒也罢了
[03:50:00] 我大齐朝的银子，
[03:52:00] 你却拿去开妓院
[03:54:00] 这消息传回上京，
[03:56:00] 只怕陛下会笑死我这个小师姑
[03:59:00] 范闲知道，这位北齐圣女对于自己开青楼一事
[04:03:00] 总有些不大舒服的感觉，
[04:05:00] 他正色说道，
[04:07:00] 河工是行善，
[04:09:00] 你所知道地，
[04:10:00] 我马上要着手进行的安置流民工作也是行善
[04:15:00] 但其实你不清楚，
[04:17:00] 开青楼，也是行善，
[04:19:00] 海棠大感疑惑，
[04:22:00] 心想青楼逼迫女子行那等可怜之事
[04:25:00] 和行善扯得上什么关系
[04:28:00] 人类最古老地两个职业，
[04:31:00] 一个是杀手，
[04:32:00] 一个就是妓女
[04:34:00] 范闲打了一个响指，
[04:36:00] 又指指后背，
[04:37:00] 示意海棠不要停止挠背的动作
[04:41:00] 这事儿你改变不了，
[04:43:00] 我改变不了，
[04:44:00] 连我妈都改变不了
[04:47:00] 既然如此，
[04:48:00] 这个行业绝对会永远地存在下去
[04:51:00] 那我们就不如把这个行业掌控在自己的手中
[04:55:00] 订下一些规程，
[04:56:00] 尽可能地保护那些可怜女子的利益
[05:01:00] 先说了古龙的名言，
[05:02:00] 又重复了一遍当年说服史阐立的说辞
[05:06:00] 范闲严肃总结道
[05:08:00] 我开青楼，就是为了保护那些妓女
[05:12:00] 而一味将道德顶在头上，
[05:14:00] 不理不问，
[05:15:00] 两眼一遮便当
[05:17:00] 这世上并无这等事情
[05:19:00] 那才是真正地没有一颗仁心，把那些妓女不当人
[05:24:00] 当范闲具体说到抱月楼地诸项，新政
[05:28:00] 比如请大夫和月假之类
[05:30:00] 海棠给范闲挠痒的手就已经停了下来
[05:34:00] 微感震惊地望着他的后脑勺
[05:36:00] 似乎没有想到范闲说的居然不是虚套的假话
[05:40:00] 而是真真正正在做这些事情，
[05:44:00] 等听到最后那句话时，
[05:46:00] 海棠脸上的佩服之色一现即隐，
[05:49:00] ，轻声说道，
[05:51:00] 嗯，
[05:52:00] 安之说地有理，
[05:54:00] 嗯，
[05:55:00] 范闲有些意外地回头，
[05:57:00] 没有想到对方会这么认真地回话，
[06:00:00] 这感觉真不好，
[06:01:00] 像是徐子陵在说服师尼姑，
[06:05:00] 他摇摇头，
[06:06:00] 将这个令人难过悲哀的联想赶出脑去，
[06:09:00] 没头没脑说
[06:11:00] 豆豆，
[06:12:00] 对不起，
[06:13:00] 这次轮到海棠意外和嗯了一声，
[06:16:00] 嗯。
[06:17:00] 范闲说道，
[06:19:00] 前几天，你我二人生分了些，事后
[06:22:00] 我想了想，
[06:23:00] 这主要是我的问题，
[06:25:00] 当然也有你的问题，
[06:27:00] 可是归根结底，是我的问题
[06:30:00] 虽然海棠不是很明白他想讲什么
[06:33:00] 也不理解这个古怪多余
[06:35:00] 占字数兼灌废水地句式
[06:38:00] 但依然很轻易地联想到在北齐上京城外的古道边
[06:42:00] 面前这位年轻人曾经说过的什么八九点钟的太阳世界是你的我的之类的。
[06:49:00] 她的唇角泛起了一丝浅浅的笑意
[06:53:00] 范闲拍拍双手，
[06:54:00] 盯着她的眼睛说道，
[06:56:00] 我奢求朋友之间的坦诚，
[06:58:00] 但其实对你是不够坦诚的，
[07:01:00] 所以这是我的问题
[07:04:00] 而你自从离开北齐，来到江南之后
[07:07:00] 天天要盯着那么多银子，
[07:09:00] 还得担心我如何如何，
[07:12:00] 你的压力太大，
[07:13:00] 让你心绪难宁，
[07:15:00] 不及当初
[07:16:00] 无法成功地化解这份压力，是你的问题，
[07:20:00] 但是，你有压力，
[07:22:00] 我有压力，
[07:23:00] 归根结底，
[07:24:00] 这些压力是我弄出来的，
[07:26:00] 所以这问题也是我的，海棠
[07:30:00] 棠笑了起来，
[07:31:00] 掩嘴，只露出那双明亮有若清湖的眸子，
[07:36:00] 范闲微微一怔，
[07:37:00] 下意识里说
[07:39:00] 眼睛挺漂亮
[07:41:00] 嗯，
[07:43:00] 两人间第三次
[07:44:00] 嗯。
[07:46:00] 范闲呵呵笑道，
[07:48:00] 哼哼，
[07:49:00] 没想到你也有小姑娘的一面，
[07:51:00] 不过说到底，
[07:53:00] 你到今天也没告诉我，你到底多大了，
[07:57:00] 看到海棠微怒神色，
[07:59:00] 他不置可否地挥挥手，说道，
[08:02:00] 啊，
[08:03:00] 转话题，
[08:03:00] 转话题，
[08:04:00] 刚才不是问，为什么这两天对明家没动作
[08:09:00] 你说你忙着妓院的装修工作，
[08:12:00] 海棠也是会开玩笑地，
[08:14:00] 只是偏生涩了些
[08:16:00] 范闲点点头，
[08:18:00] 笑道，
[08:19:00] 这是一椿，
[08:21:00] 当然，
[08:21:00] 最主要地问题是，我在等夏栖飞养伤，